谢冠宏还有一个心结,原来生产线上的工人组装iPhone,但自己都买不起。
“我要做一个,不是那么贵,品质还要好的。让他们都买得起。”
市调之后,他们最初将耳机的价格定在百元以内。
雷军再次提出一个“雷人”提议:49元。同时还要达到3、400元的品质。
几个合伙人一听就“快哭了”。
“说实话,我们都没有做过99美金以下的东西,更不要说49块人民币。”
但是,什么叫匠心?
不管多少钱,就凭自己的良心和技术,也要把产品做到极致。
谢冠宏一发狠,49就49。那我就把这东西做到“客户看了会感动。”
03
用信任来赢利
先不急着做产品,谢冠宏干的第一件事,是改变整个供应链的利益关系。
之前在富士康,他就看到了整个传统供应链体系中相互死命挤压的现象。
压榨厂商、压榨员工、压榨自己,到头来“几败俱伤”。
比如过去想要打造49块的耳机,那品牌商会要求供应商只能用20块钱做出产品,成本售价都由品牌商说了算。
我把你挤得缩紧,那我的利润就会扩大;我把信息截流,那好处我就独占;欠别人的款我最好晚几个月再打,但别人欠我的必须按照合同当天结清……
代工厂只有不断被砍价的命,就算有好创意也不会说出来。说好的“信任、共赢”呢?
谢冠宏想改变这种局面。
他向雷军提出了一种独有的合作模式:耳机产品使用小米的品牌和销售渠道,同时产品以出厂价供应给小米,双方在销售完成后再利润分成。
我把产品做到低价又好用,你扩大销售。命是绑在一起的,赚了大家都有份。
同时他对供应商精挑细选,选择中等规模又有决心一起成长的为伴。
他期待的画面是:大家一起坐在一个桌上头脑风暴,合多方之力把产品用最短距离卖给消费者。
他把这些“多方”称为“联创伙伴”。
每天在群里谢冠宏他们都会通报最新销量,以便上游伙伴备货。消费者反映问题,他们也及时回馈给供应商,大家一起想办法应对改善。
他太清楚工厂需要什么了:要尊重、要信用,要自己的创意有价值。甚至需要你帮助他们,在事情一开始就支持。
厂商所处的境遇,分明就像原来的自己。
多年前为苹果服务,谢冠宏他们从来得不到来自品牌方透露的走势波动;想到一个好创意告诉苹果方,得到的回复是,你们创意不重要,按我的做就可以。
现在他希望,每一个人的努力付出都能得到回响。
同时,谢冠宏还替供应商降低财务风险:没有供应链上常见的长账期,直接现金付款。
有时,他们还会协助供应商提升技术力。
常州阿木奇声学就是例子。谢冠宏团队替它建立整套产品质量管控和生产体系,提升产品良率。合作两年多,阿木奇从一家每天产能两三千颗喇叭的小工厂,摇身一变成为每天产能破万颗的大厂。
品牌方出力,供应商自然更愿意贡献技术和产能,结果就是每一端都能得到更好的利益分配。这个逻辑和壁垒是外人很难打破的。
这是谢冠宏一点高明之处:利用商品利润的“失去”,建立品牌信任的“得到”。用信任来赢利。
04
像阿甘一样
虽然和供应商建立良性关系,但前期创业,团队自己的困难也不少。
最大的问题就是,“没做过”。
从流行的电子产品转行到耳机,意味着专家、人员等一系列资源都要重新找。
对谢冠宏这样50多岁才出来创业的人来说,焦虑是从早到晚。
因为没有经验,他战战兢兢。
创业初期,只要午休期间没看到设计师,谢冠宏都会忍不住打电话问问进展;员工做设计图的时候,谢冠宏会站在后面紧盯细节、反复确认。
对待产品细节上,他更是把自己“逼疯”的状态。
为了一个耳机绕线器,他两个月都没睡好觉:模具前后改了50遍,改到自己要疯了,最后还要做到放地上踩都不能坏;
硅胶表面一条条细细的纹理,每一条都要拿去改很多遍,每一条都要清晰不能粘在一起,谢冠宏的要求是,手指触摸的质感要很光滑;
为了解决耳机线普遍容易被拉断的问题,他用上了10万块钱音箱上才有的高级振膜材料……
每个工艺标准总会被反复打磨,样品不做20几个、不修改个几十次,在谢冠宏那里是不可能过关的。
他拿做苹果产品的那套标准,用在生产耳机身上。
“产品的细节决定了产品是否有资格出生,我不能有丝毫的懈怠。”
每项产品光从生产、组装、出厂到用户体验,检测项目就有700多项,是对手的5到6倍以上,这样做的好处是,产品良率在九成以上。